张一鸣登门请教,培养了一批计算机科学家:这就是上海交大ACM班
8 月 29 日消息中国有这么一只“梦之队”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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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花了 6 年,便登顶 ACM 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世界总冠军,成亚洲首例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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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 余年时间里,斩获 6 次金牌,3 次世界总冠军。
也有这么一个“梦之班”:
创办之际便定下目标 —— 培养计算机科学家,培育出一届又一届优秀的莘莘学子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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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来的学生所创办企业,已遍布在众多人工智能方向,这批公司整体估值已达到数百亿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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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括亚马逊 AI 主任科学家李沐、第四范式 CEO 戴文渊、依图科技创始人林晨曦、字节跳动 AI Lab 总监李磊、卡内基?梅隆大学助理教授陈天奇、英语流利说 CTO 胡哲人、美国宾州州立大学终身教授黎珍辉,等等。
打造了一批又一批计算机界的传奇人物。
这就是来自上海交通大学的 ACM 班,由俞勇教授于 2002 年设立。
甚至在字节跳动成立 8 周年之际,创始人张一鸣在内部信中写道:
有一段时间,我发现公司好多优秀的算法人才都来自上海交大 ACM 班,我特地去上海拜访了俞勇老师。
从交大 ACM 班的成材率,以及后来对 Minerva University 的调研,让我直接认知到教育对激发人的潜力非常关键,并且教育本身也还有巨大的潜力。
那么,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教育模式与理念,能够打造、培育出如此成功的班级和人才,也能让张一鸣亲自登门拜访去请教,并对此进行认真思考?
从 ACM 队“总教头”,到创办 ACM 班
要谈俞勇的教育模式与理念,需要从带 ACM 队开始说起。
1996 年的大学校园,还没有社团的存在,校园文化可以说是比较单调。已经在上交大任教十年之久的俞勇认为,学生的课余生活应当更丰富一些。
也就是在那年,ACM 竞赛被引入到了中国,于是俞勇便带头,在学校组建了一支 ACM 队,故事也就从这一刻开始谱写。
初战 ACM,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,第一年便入围总决赛。然而,这之后便没有那么“幸运”,用俞勇的话就是“名落孙山”。
出了问题便要反思,一开始俞勇认为是“硬实力”出了问题,也就是遇到一个题目会不会做。但后来,他却慢慢发现,“软实力”也出了问题。
因为 ACM 竞赛是“三个人一台戏”——3 名参赛选手共用 1 台计算机,在 5 小时内完成十几个题目,所以沟通与协作能力也非常重要。
俞勇较早地发现了这个问题,便开始在用人、合作战略等方面发力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仅仅 6 年时间,也就是在 2002 年,俞勇率领的队伍,便夺得了 ACM 竞赛总决赛首个冠军,打破了亚洲零纪录。
而在任教到带队比赛的这段时间里,俞勇越发觉得中国的教育存在一些问题,尤其是大学以前的教育。
有朝一日,按照自己的理念开个班级,这便成了俞勇当时的一个理想。
而夺得 ACM 竞赛总决赛冠军这件事,就成了他实现这个理想非常好的契机。
当俞勇向上交大提出这个想法后,也立刻得到同意与支持。于是,ACM 班就这样正式成立了!
至于班级名字为什么是 ACM 班,俞勇的解释是:
ACM 班的取名,源于一个国际科学教育计算机组织 ——ACM (Association of Computing Machinery)。
而计算机领域的最高奖 —— 图灵奖,也是由该组织设立和颁发的。这就寓意着 ACM 班旨在培养计算机科学家。
ACM 班是国内最早的计算机特班,当年交大这一举动,竟然揭开了中国高校计算机拔尖人才培养的序幕。
俞勇对此表示道:
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很高兴看到目前中国各高校相继开设各类明目繁多的计算机特班,可以看出这一培养模式已受到越来越多学校的认可与效仿,推动了中国计算机教育的发展。
“先做人,后做学问,做学问中学做人”
既然创办了 ACM 班,就需要贯彻一个教育理念。
俞勇在十几年的教学、带队中,便总结出了这样一个教育观 —— 先做人,后做学问,在学问中学做人。
拿俞勇自己的话来说,这就是“开设这个班级最想做的事情”。那么,同样是计算机类教育,又要如何实现这样的理想呢?
在第一届 ACM 班级,俞勇便开设了一门课程 —— 学子讲坛。
这门课上台授课的并不是老师,而是班级里的学生,而且演讲内容还要求尽量避免与专业相关,可以是天文,可以是地理,也可以是政治相关内容。
总而言之,就是让学生自己去选择一个话题,去找素材,讲的内容要有自己独到见解,并用自己的方式去感染别人,同时还要引发别人的思考。
而台下听讲的学生,也需要在听完演讲后,提出相应的问题,这也是培养学生“提出好问题”的能力。
其实,现在大学中也会设有类似的课程,但大多只有一学期,但在 ACM 班,这门课一设便是 2 年、4 学期。
俞勇对这门课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就是“两年下来,会对学生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。”
再者,大多数理工科学生似乎都有一个“通病”,那就是不善于言辞和表达,这样的课程也让 ACM 班的学生培养了沟通能力。
对此,俞勇回忆道:
有一个学生,平时很少讲话,但是当他上台演讲到最后,依旧不舍得下来,他非常享受这种分享、交流的过程。用非常真切、动容的话语,表达了对这门课程的感激之情 —— 对自己带来了太大的改变。
或许有些人会认为这样的课程,对学生专业知识的培养并无益处,但其实并不然。
“我可以请交大最好的数学老师、物理老师,还有计算机专业老师”,俞勇说到,“但人才的培养,绝不是拿钱砸出来。经过多年的尝试,的确让我感受到,教育是可以慢慢的对学生产生影响的。”
也就是说,在 ACM 班里,教育不仅仅是专业知识的培养与拔高,学生的思想教育、素质教育,那些往往容易被忽略的细节能力、习惯的培养,同样非常重要。
这同样也体现了教育应有的本质 —— 以不变应万变。
知识会随着时代而改变,但唯有这种“应万变”的能力,才能够顺应快速迭代的潮流。正如俞勇所说:
知识只是一个载体,通过学知识,你学到的是一种能力、习惯。以及要把学到的知识,融入到身心那些擦不去、抹不掉的能力,我是觉得这个是真正的教育。
唯有如此,才能够做到「从有限到无限,从已知到未知」的理想状态。
这便是俞勇心中坚持的那份教育观。
极度不平衡的教育资源
秉着这样的一份教育理念、教育观,在俞勇带领下的 ACM 队、ACM 班,确实在计算机教育领域取得了傲人的成绩。
同时,这也给了俞勇更多的机会,站在更高的角度去思考中国教育。
俞勇亲身感受到的一个问题便是 —— 教育资源的极度不平衡,有很多学生渴望获取知识,但却没有这样的平台。
这也让他意识到了教育资源的重要性,于是在教育这条路上,俞勇的另一颗种子就此埋下 —— 打破教育资源不平衡的壁垒。
为此,俞勇做了 2 件事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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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立 AAAI 校友会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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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办伯禹教育科技有限公司。
首先是 AAAI 校友会,这个会议创办于 2019 年,每年会邀请学术界的校友们在会上做分享。
关于这个名字,俞勇解释说:
ACM 班、ACM 队,以及俞勇所带的研究生实验室 APEX,都是 A 字母开头。而且这三个群体在全国范围内,都属于佼佼者。所以希望将“优秀”叠加起来,能够为社会、人类带去更大的力量。
与会的嘉宾都是从上交大 ACM 班走出去的业界优秀人才,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产业界,都具有一定影响。
例如依图科技创始人林晨曦、英语流利说 CTO 胡哲人、字节跳动 AI Lab 总监李磊,讲述他们在学术界走向产业界,以及创业等方面的经历。
也有从美国宾州州立大学终身教授黎珍辉,分享如何从“非典型学渣”成为高校终身教授的故事。
还有将技术知识学以致用,应对今年突发疫情,如何用知识图谱来对人流、疫情发展情况做预测的分享。
这样的分享会,给在校的学生提供了非常难得的交流、学习机会,而更为重要的是后续的思考与讨论,能够激励“后浪们”在这些优秀工作的基础上,增添了“延续”的可能性。
而这,也正是榜样的力量。
至于创办伯禹教育的原因,不得不提到发生在俞勇身上的一个小故事。
俞勇在教学过程中,一开始是不太喜欢外出做报告,直到有一次,他的博士生入职青岛某大学,盛情邀请俞勇去做一次报告。
报告原定时间是 1 个小时,但是实际情况是讲了 1 个半小时也没有结束,不仅如此,俞勇回到学校之后,还收到了不少学生咨询问题的邮件。
这件事情让他再次深深体会到了教育资源的不平衡。
从此以后,只要俞勇有时间,都会接受邀请去做报告,无论是小学、中学、高职高专、大学。
除此之外,俞勇还认为,尤其是像人工智能这样的教育资源,应当有所下沉。
也就是说,在大学本科以前的教育系统中,就应当开始教授人工智能相关知识。
然而,非常现实的情况是,绝大多数中学并不具备开展这项工作的能力,而大学老师连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,更没法全身心的投入到“教育下沉”这项任务中。
因此,俞勇所找到的突破口,便是通过社会的力量 —— 创办伯禹教育科技有限公司。
然而,这并不意味着俞勇要将工作重心,从上交大 ACM 班,转移到教育下沉任务,而是二者兼顾,并行发展:
我并没有偷偷摸摸地去创办这样一个机构,我反倒觉得,这是上交大应当、也是正在承担的社会责任。
俞勇教授寄语
在量子位采访的最后,俞勇教授还对莘莘学子们送上了寄语:
或许很多高中老师会对学生说,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,便是完成了人生理想。
但是这种思想一定要改变,上了大学后必须要设定更加远大的理想。这种理想应当是一种人生目标,并且需要为此付出不懈的努力。
— 完 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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